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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:疏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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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清幽進了翰林院任編修,除了她文采斐然之外,就是她那手好字,就算是隨意提一手詞,墨寶也能成為商賈之間爭搶的對象。

於是冷淩軒大筆一揮,在她的名字旁邊寫下編修兩個字,冷淩軒是個懶人,聖旨如無意外都由大學士或者編修代筆起稿。

“幽兒,得空多去看看你姐姐,她現在身懷六甲,要是以後誕下皇子,你這個姑姑也能沾光。”戴清幽向來對母親唯命是從,雖然不大願意,還是忍著心中不快答應了。

看她這麽懂事,戴夫人心裏倒十分舒爽,兩個女兒無論品德才貌哪個不是拔尖的好,拿著多年珍藏的補品分成兩份,讓她自己留一份,另一份送到清絕宮。

“無論姓安姓汐,這輩子都可能再回到宮中與娘娘爭。”離遠就聽見她的婢女煙羅跪在她的腳邊按摩,戴清幽走到榻前跪下“參見皇貴妃娘娘。”

戴清絕點了點指甲上的朱紅色寇丹“娘娘,編修大人到了。”煙羅提醒道,戴清絕眸子一轉飄向她“妹妹來啦,快坐。”

“這編修還多虧了妹妹那一手好字。”茶葉飄飄蕩蕩,香氣勾引著鼻息,奈何聞到她身上那股香氣沒有胃口,也難怪母親說,雖然是同一個父親出來的,性子就是合不到一塊去。

“姐姐大費周折跑到縣城去,無非就是想讓汐慕蘭看清楚自己的地位,沒臉回來而已。”

“可是汐慕蘭那樣懶散的人,也不知道在不在意。”

“不要提她。”自從鶯兒被打入冷宮,靈犀宮就被重新修葺一新,日日叫人打理幹凈,就是沒安排人進去住過。

戴清幽放下補品就走,世上總有一個沒來由就看不慣的人,戴清絕算一個。

身著藏青色常服,對佩別在腰間,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耳後,用發帶胡亂打個繩結。坐在椅子上品酒。

祁君寧到現在還是楞楞的,突然的告白令他食不知味睡不安穩。等她的蠱毒安穩之後,打發人把行程改一改,想回京城去了。

“大人,祁公子走了。”池子裏是溫泉,不用擔心水溫,可是汐慕蘭將半個頭都泡在裏面,著實讓人擔心。

“姑娘,快要入秋了,不要泡太久。”汐慕蘭昂首挺胸,用力伸一個懶腰道“最近沒有什麽公文嗎?”錦玉抱著一摞書笑著遞給她“姑娘把這些看完可好?”

“看完?現在什麽時辰?”

“戌時,用完晚膳再看也成。”看著這麽多的書卷腦袋一時緩不過來。

“公子,剛剛大人說要嫁給你,我們可都聽到了,為何就是不肯答應。”

“你們不懂,蘭兒心氣高,她決定做的一定去做,可是她不喜歡我。”接著自嘲般地笑笑“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就娶一個吧,省的張媽一天記掛著。”張媽聽到這番話,心裏好像天晴萬裏高興的仿佛踩踏在雲端。

“好嘞,一定幫爺留意,看看哪家姑娘配得上。”

十月初三,月亮躲在黑壓壓的雲層後面,傳來淒慘的哭聲,女人反抗的叫聲。

“求求你放過我,我真的不想死。”汐慕蘭被這些聲音煩的看不下去,自己一個人去看看。

大半夜有個棺材的確晦氣,一掌把那玩意拍碎以後發現是個空殼子之後更加惱火,眾人被她這個舉動嚇得不敢動一下,是誰連棺材都敢打碎。

“你是什麽人,竟然敢打擾我們辦喜事?”汐慕蘭的眉頭皺成川字,本來心裏就不好受,被這個事情一攪,走過去掀開新娘的蓋頭,原本就不好看的妝容更是眼淚橫流哭花了臉。

“半夜三更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,你們傻的可以。”

“你不願意?”她回過頭問新娘。

新娘一個勁的搖頭“我是被他們騙來的,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死了。”

“放開她。”兩個壯漢非但不聽還用力推了推她“看你有幾分姿色,快走,別打擾我們辦喜事。”

一條綢緞纏住兩個壯漢,提起,往坑裏一摔,塵土飛揚,她勾了勾嘴角,再提起,再一甩,再提起,再一摔。。。

“姑娘饒命啊,這樣下去他們會死的。”老婦看起來是他們的娘親,被別人這樣攪和,只有痛哭流涕的份“作孽呀,我不過是想給你找個媳婦。。。”

“你們騙她的時候,可曾想過她也會死的?”兩個人的重量足夠砸出一個大坑,一個老婦抓住汐慕蘭的手一個勁的磕頭求饒。

“姑娘饒命啊,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這個兒子死的早,不曾娶妻,所以才騙她的呀。”

“那好,他們倆要是死了,你是不是又要騙這縣裏的姑娘,叫她們無故給你兒子陪葬。”

“不如就她吧。”隨手指了一個跟在父親身邊的女孩子,女孩子哇的一聲哭起來,緊緊的抱住老漢。

“以後誰敢再辦這樣的婚事,先去府衙領五十個板子,打死了給那人陪葬去,打不死就讓他給人磕頭賠罪去,你們八個可聽到了?”

她早就知道錦玉不放心,一定會讓他們陪著,雖然可能派不上什麽用場,到底是男人呀。

“我朝可沒說不許斷背娶親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這回可舒坦了,叫他們松開繩子,回去讓錦玉給她卸妝,換一套清爽的衣服。

“你叫什麽?”還不等她跪下磕頭,問道。

“民女許如意,拜見大人。”

“明日一早讓錦玉送你回家,去睡吧。”接著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。

“他到哪了?”

“該到驛站了,姑娘不必擔心。”

“還有,賞他們每人一兩銀子。”心裏稍稍解氣,錦玉看著她,帶著莫名的詫異,她在每個人面前都是不同的樣子,在祁君寧面前安靜從容,在張媽面前調皮可愛,在自己面前隨然毫無架子,始終保持一段距離。

“姑娘要是跟公子說清楚,或許這事就成了呢?”

汐慕蘭看著她莞爾一笑“你喜歡他,是不是?”錦玉楞了楞,低頭“錦玉身份卑微,怎麽配得上。。。”聲音越來越小,帶著少女獨有的嬌羞。

把書卷往旁邊一扔,一張信紙攤開,下面是奏章。

上任已過半月,可是一道請安折子都沒上過,妄論公務。

“姑娘要寫什麽?”

“剛才的事情。”錦玉現在身旁看著她手起筆落,雖然字寫的龍飛鳳舞。可是段落整齊,一目了然。

“臣自知身份卑微,也知深的陛下器重擔當縣令一職,今有一事不得不奏,萬望恩準。”

果真把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寫上去,包括自己是怎麽將那兩人摔到土坑裏。

錦玉尷尬地笑笑,這事該不用寫了吧。

寫完,再伸一個懶腰,把奏章舉到半空,想了想又抽回來,再看一次。

“要我幫忙送去嗎?驛站還是認識幾個兄弟的,他們可以跑一趟。”汐慕蘭將奏章塞到袖子裏“不用了,就放我這。”

“姑娘不信我?”她不是傻子,從開始到現在,大到公務小到生活起居凡事親力親為,不曾假手於人過。

“大哥自小就教導我自己動手,習慣了,不必在意。”那麽,奏章雖然貴重,若是公子看重的人,錦玉也會十分看重,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護它周全。

汐慕蘭看著天邊的月牙,一壺酒快要被她喝光。

同樣的月夜,紅衣如火,坐在瓦片上一手拿著酒壺一邊計算著月圓之夜。

靜妃擡頭看著他,心裏的終於擔憂消去,一想到夫君再也不用受到蠱毒蝕心之苦,做什麽都帶著溫和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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